一提起阿勒泰，许多人脑海中率先浮现的，或许是被称为“人间仙境”的喀纳斯、是皑皑白雪中如童话般的禾木小屋，又或者是《我的阿勒泰》中用镜头定格的那片纯净与赤诚。
这些标签早已将阿勒泰的美好刻入大众认知。但这片土地的底色，远不止于此。
今年8月，博主“池早是我”在社交媒体发布了一条视频。辞职后计划体验一百种职业的她。
带着对“每隔两个月就要把家拆了，带着牛羊迁徙到下一个牧场的游牧民族是什么样的？”的好奇心，来到阿勒泰青河县三道海子夏牧场的哈萨克牧民阿依江家，亲身体验了一回“牧羊人”的生活，这次经历改变了她对阿勒泰的想象，也打动了无数观众。
在哈萨克牧民家里，有着“进了毡房，必须吃饱喝足，客人屁股一挨床，桌上就自动刷新满桌食物”的热情；在信号较差、外地人或许觉得单调的草原上，牧民家的孩子们却会精心给小马驹编马尾辫、戴项链，赛马与叼羊比赛也都是当地牧民给自己创造的热闹和乐趣；
这里更没有“你的我的”之分，牧民家的女儿阿依江会从池早带来的礼物里挑出笔袋，送给更需要它的邻居家孩子，赛马赢家得到的糖果与奖品，也永远是大家共同分享的喜气。
但在这其乐融融的游牧生活背后，也有着外人难以知晓的不易。
比如阿依江的爸爸每天天亮就骑马一两个小时赶羊上山，独自在山头来回奔波守护。丢了羊便要骑摩托翻山越岭、啃着馕找遍沿途，直到找到羊或它的踪迹才肯回家。
在草原上讨生活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草原上的父母，用早已挺不直的腰杆、舒不开的双手、靠着牧羊挤奶、用重复了一辈子的游牧生活将子孙抚养成人。
而近年来全球变暖让雨水减少，养育着这里人们的土地也愈发贫瘠，在池早的镜头里，我们可以清晰窥见草地的荒芜。“草长不好，羊也长不好，更卖不出一个好价格。”在阿勒泰的一隅，生态保护与生计发展的天平，成了压在牧民心头的难题。
早在池早用镜头记录下这份游牧日常之前，一群关注阿勒泰的人就已将目光投向了这片草原。
新疆山水环境保护与可持续发展中心（以下简称“新疆山水环保中心”），正为破解这一困局在青河县江布塔斯村扎根多年。
他们从社区角度出发，探索本地参与环境保护与可持续发展的实践路径，在年复一年与牧民打交道的过程中，也在这个淳朴的哈萨克牧业村落，留下了属于他们与阿勒泰的故事。
困境：草场退化的背后
江布塔斯村坐落于新疆阿勒泰地区青河县查干郭勒乡，地处阿尔泰山两河源自然保护区周边，这里有通往国家级4A景区三道海子的唯一入口。
三道海子由花海子、中海子、边海子串联而成，地处阿尔泰山东段南坡亚高山草原带，属于新疆阿尔泰山两河源自然保护区范围。
保护区内有完整的自然景观垂直带谱，拥有高山冰雪带、山地针叶林等多样生态系统，这里同时也是查干郭勒乡、阿尕什敖包乡和塔克什肯镇共用的核心夏牧场。
每当夏季来临，顶顶毡房恰似蘑菇点缀在翠绿草原上，炊烟袅袅，河水潺潺，牛羊散布。本该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却在近些年来面临着诸多严峻的挑战。
由于全球气候变化的影响，这里干旱化趋势明显。加之每年6月至9月，周边三乡镇37个牧业村近70万头牲畜涌入放牧，保护区80%以上的草场存在不同程度退化。而土层薄、海拔高等因素也使得三道海子区域植被自然恢复极为困难。
作为传统的牧业村，牛羊是江布塔斯村牧民收入的主要来源。牧草减少，牛羊没得吃，长势就受影响，牧民的收入自然跟着往下掉。面临生态和生计的双重难题，如何破解？
基于此背景，2017年，应两河源自然保护区管理中心的邀请，新疆山水环保中心来到江布塔斯村，以该村为试点开展社区共管工作，希望通过联合村民行动，尊重牧民在地智慧，展开一系列兼顾草场生态保护和可持续生计发展的实践。
推进行动的第一步是调研，即发现具体问题。
在梳理信息的过程中，他们发现草原生态问题的复杂性。梳理出四大类八个系列三十一个影响因素，从过度放牧、围栏封育不当等现象，到人口增长、生计压力、政策落实偏差等深层因素，各类问题相互关联、彼此影响。
对问题复杂性的认识让新疆山水环保中心工作人员意识到，回应湿地、草场的退化问题不能仅靠外部干预，更要贴合当地实际，采取更具针对性的干预行动。村民参与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共同行动：从黑肥皂中寻找新生
在探索符合牧民生产生活和文化特点的多元生计发展过程中，新疆山水环保中心注意到，当地牧民世代在高寒、干旱的环境里度过他们漫长的岁月，早已形成了一套人、畜、草原协同的、逐水草而居的可持续生活方式。
游牧的智慧也早已融入日常生活中，不管是从使用的工具、饮食习惯，还是到对自然和动物的态度，甚至歌舞与音乐，都是他们在逐水草而居的过程中所形成的独特的文化特点。
▲准备转场
新疆山水环保中心的工作人员谢红梅告诉我们，当地的牧民仍保留着用土法烤馕、制作传统奶制品、按季节转场、秋季打草储草等生产方式。
“也正是他们独特的生活方式与文化特点，让我们团队意识到‘社区只有找到文化共识，才能使以发展生态文化为主要内容的多元生计变得可持续。”
2017年，新疆山水环保中心的负责人杨曙辉在一户牧民家中偶然发现了一块大而圆的黑色固体物。
询问得知，这是用当地常见的植物晒干后烧成灰，制成原料，加入羊尾油熬制的黑肥皂，除了日常清洁，民间还用于治疗湿疹、发热，是哈萨克家庭世代相传的天然用品。
▲杨曙辉社区调研第一次发现黑肥皂
在走访调研发现，黑肥皂制作这门几乎只有老年人所掌握的手艺，正面临失传的风险，但同时也有着可以成为可持续生计的新途径的潜力。
于是，他们发动村中妇女，尤其是还会制作黑肥皂的年长者，组成黑肥皂手作小组。
探索多元生计的行动由此拉开序幕，黑肥皂成为第一个产品。
小组最开始的带头人是村里擅长黑肥皂制作的蒙泰依奶奶，巧合的是，“蒙泰依”这个名字有“纯洁、纯净”之意，跟黑肥皂想传递的价值十分契合，得知这一有趣的巧合后，新疆山水环保中心也为这款黑肥皂定名为“蒙泰依们和她们的黑肥皂”。
▲蒙泰依奶奶举着黑肥皂
在最初一批黑肥皂包装盒上，奶奶们会在牛皮纸质的小包装盒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在她们看来，这不仅仅是一份可以获得生计收入的货品，也是哈萨克文化的一种传承，她们为这种传承自豪。
然而就在去年，蒙泰依奶奶因病去世，但黑肥皂制作小组延续了下来。
为了让奶奶们在制作时更省力，也为了让黑肥皂更有“产品”的样子，新疆山水环保中心通过多年工作，逐步完善了黑肥皂制作的材料包：从模具、带有奶奶们名字的印章再到各种型号的铲子等。
▲黑肥皂制作材料包
仅凭文字的概括描述，我们无法窥见土法黑肥皂制作的不易。
不同于现代化的流水线生产。从原料采集到熬制成型，土法黑肥皂制作每一步都踩着时节与经验的节奏。
每年八月初，草原上的灰藋刚好绽放，妇女们穿梭其间，连秆带叶将整株灰藋割下——这是制作肥皂的基础原料。
采回的灰藋要在阳光下晾晒一周，直至水分蒸发由绿变黄变干，烧成灰，便可开启古法熬制的工序。
先是取汁，大铁锅烧得滚烫，整桶草木灰倾入热水中搅拌出浆，再用蛇皮口袋细细滤出灰绿色的汁液；紧接着是制灰，晒干的灰灰草等植物烧成的灰分要与热水同煮，再用厚实的固体羊油烧热铁锅，待羊油滋滋融化，就可以倒入滤好的汁液慢火熬制，其间“蒙泰依们”得守在锅边不停搅动，直到汁液变成细腻的沙状才算完成。
最关键的是熬皂环节，这一步考验的是火候与耐心。
六碗液体羊油入锅，熬成琥珀色的糖浆状后，拌入四碗备好的灰分。这时要提前用碗盛好两枚马粪，注满水静置一旁——这是让皂体膨化的“秘诀”。等锅内物渐渐收浓，便舀一勺马粪水淋入并不间断地搅动，等到锅内物膨胀起，颜色加深。
如此反复两次添完马粪水，原本的浆状物已变成深棕灰色的羊毛状时，古法黑肥皂才算熬成。
截至今年，仅新疆山水环保中心通过生态文化体验的推广，“蒙泰依”黑肥皂卖出了1678块，作为制作者的奶奶们也靠这门手艺获得了收益。
黑肥皂手作小组的成功，让大家都看到了生态文化主题的多元生计发展的潜力。
但大家也意识到，只靠制作黑肥皂无法弥补牧业主生计的缺口。于是，在查干郭勒乡政府和两河源自然保护区管理中心的支持下，新疆山水环保中心开始带领着村民们开发新的生计项目。
沉浸式体验：传统游牧文化的魅力
“无论是何种发展生计的方式，都需要兼顾生态保护，不违背牧民们原有的文化传承理念。”
谢红梅告诉我们，以黑肥皂制作体验为起点，2024年，在中华环境保护基金会美团青山公益专项基金的支持下，江布塔斯村开始重点打造哈萨克族游牧生活体验特色项目，全方位覆盖牧民生产生活与传统文化领域。
在该项体验中，组织村民进行牧区传统生产生活乡土知识调查、参与游客体验内容设计、安排活动流程及开展接待培训等，将传统转场牧道打造成生态研学旅游路线。
在研学游览过程中，培训村里的牧民们担任向导，游客可跟随牧民识别植物、聆听迁徙故事，还可亲身参与挤牛奶、制作奶制品，亲手烤制塔巴馕等传统美食；跟随牧民一同打草、转场，见证小牛羊羔的接生，此外，还能制作哈萨克刺绣、黑肥皂，学跳黑走马、熊之舞、天鹅舞等。
▲客人来村里体验黑肥皂，观看劳动舞
与已经被开发至商业化的景区相比，来到江布塔斯体验牧民家生活的“游客”是需要被筛选的。
村里的交通和住宿远不及标准景区，与牧民共同生活意味着要适应相对简陋的生活条件，洗澡和如厕都不如城市便利。然而，也正是在这种原生态环境中，人与人之间的真诚显得尤为珍贵和纯粹。
在谢红梅看来，在这里，游客与牧民之间非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更像朋友而不像客人。他们是同吃同住，甚至是共同劳动。
▲巴丁奶奶为内地大学生志愿者讲解传统花毡
“在分别时，很多游客都与住宿的牧民家庭依依不舍，甚至难以自抑地流下不舍的眼泪；
在分别后，游客们往往还会通过微信与牧民家的成员们保持联系，有的游客还会给牧民家的老人寄药品，或远程订购奶制品。还有牧民曾给一个游客的孩子送了一幅绣了他属相的十字绣，并给孩子起了哈萨克名字叫沃尔别克，寓意着孩子要像雄鹰一样勇敢、坚强。”
▲家庭旅馆的奶奶给每位客人取一个哈萨克名字
为了使项目发展可持续，在新疆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的支持下，新疆山水环保中心与村民共同商量确定了体验项目的收费标准，在小组内统一价格。
“游客支付的体验费有90%会直接给到村民，10%则纳入村集体的‘社区发展基金’里，至于这笔钱怎么用？给谁用？都需要村集体统一商量决定。”
谢红梅表示，设立社区发展基金是件好事，这笔钱主要用于三大方向：一是投入村集体生态旅游公共事务；二是给予小组内家庭有困难的成员以支援；三是支持小组集体活动，如对优秀成员进行表彰。
这个过程锻炼了江布塔斯村委会组织协调生态旅游体验服务的能力，也帮助其更好地服务村集体的公共事务，进一步增强了村民之间协作协商、团结互助的氛围。
在今年7月的村民会议上，村委委员哈提哈为村民们公示了多元生计项目开展以来的成效：2024 年一年，36户村民发展游牧文化体验收入6.9万元。其中黑肥皂销售292块，平均每户增收1970元。
这一数据也给村民们带来了信心，收入增加了，草场压力减轻了，愿意加入行动的村民也多了起来。
觉醒：生计发展与生态保护结合更紧密
刺绣，哈萨克语称“克叶斯铁”，是哈萨克族古老的民间艺术之一。常以植物、动物、风、雨、雷、电、云等自然现象为图案造型，从针法以及色彩搭配，无一不体现着哈萨克族人对自然和生命的热爱。
如果有机会来到江布塔斯村的公共空间，你一定会被一幅挂在墙上的植物刺绣作品所吸引。
18张绣有牧草图案的方形布片被拼接在一起，悬挂在空间正中间的墙面上，刺绣周围则贴有对应牧草的照片。周边村民和远道而来的客人，都能通过这组刺绣了解湿地（草场）牧草种类的变化。
为何公共空间里会有牧草刺绣？谢红梅回忆道，其实这一想法来自她们团队与村委会副主任别先的一次对话。
“去年八月，我们发现原本应在三道海子夏牧场吃草的牛和马，有的提前一个星期下山，来到了春秋牧场。
有牧民说，往年这个时候，牲畜在夏牧场吃草，如今提前往山下跑，肯定是山上的草不够吃了。别先给我们说：‘有一种草叫白草，还有长势比较矮的羊茅，蒿草和柳叶菊，这四种草都很适合牛、羊、马和骆驼吃，从2020年开始到现在，在夏牧场几乎看不见了。2024年的情况更严重，如果2025年还不下雨，我们的草场会更糟糕’。”
基于此，2024年9月至2025年3月，在查干郭勒乡政府、新疆阿尔泰山两河源自然保护区管理中心支持下，新疆山水环保中心走访牧民家庭，与乡领导、村干部、护林员等进行座谈交流。随着宣传走访的不断展开，大家发现，减少的牧草远不止四种，共有21种常见植物被列入名单，它们在这片草原上的踪迹越来越难寻觅。
与此同时，在万科公益基金会与北京合一绿色公益基金会联合发起的“恒星伙伴计划”专家导师帮助下，新疆山水环保中心意识到，以生态文化撬动社区力量多年工作的基础，除了继续发展多元可持续生计外，让村民意识到湿地（草场）变化并参与保护行动，要实实在在落地扎根，至关重要。
今年2月底，一场关于牧草保护的宣传教育活动随即展开。宣传动员护林员、村“两委”和村民，共同记录二十一种夏季草场常见植物的生存现状。
▲今年7月，两河源自然保护区管理中心三道海子管护所工作人员来到牧民在夏牧场的毡房中进行环境保护宣传
在得到村委会的支持后，大家召集妇女参加培训，讲牧草故事、画牧草、绣牧草。来自查干郭勒乡江布塔斯村、加勒特尔塔斯村、博塔莫因村的16位妇女参加了牧草主题刺绣培训，分享了自己画的是哪种牧草，为什么画它，想讲什么故事。
在北京市企业家环保基金会支持的“劲草同行”导师指导下，为创新社区气候变化风险识别与宣传方式而发起的牧草刺绣活动，也给后续的工作带来了新的启发：
这些凝结着牧民智慧的刺绣，能否成为连接生态保护与生计发展的新纽带？
当看到村里妇女们精湛的牧草刺绣手艺与独特审美时，新疆山水环保中心愈发清晰——通过牧草刺绣，村民能用本土的办法了解牧草过去到现在的变化，从而识别气候变化带来的草场退化风险，提高村民对气候变化的认识，又能成为很好的多元生计产品，以适应气候变化给牧业主生计带来的不利影响。
这个想法很快从蓝图变为现实。
娜孜古丽是村里最早响应的妇女之一，不仅自己全身心投入，她还主动召集周边会刺绣的邻里姐妹，一同参与产品开发，共同制作牧草刺绣挂饰。
她对刺绣的热爱，从家中的每一处细节里都能窥见：卧室旁的架子上整齐摆放着刺绣工具与未完成的作品，客厅的挂毯、桌上的微缩毡房，甚至招待客人的小板凳上，都铺着她亲手绣制的坐垫。
“在三道海子的中海子，我见过这种神香草。”娜孜古丽笑着说，为了让更多人记住草原的模样，她绣了许多牧草作品，没想到客人们都格外喜欢，常有购买的意愿。
▲村民娜孜古丽领取牧草刺绣材料包
今年5月，谢红梅又给村民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中欧商学院HEMBA22级1班公益服务队来村里开展志愿活动时，团队中上海的一家企业看到妇女们的牧草刺绣作品后，被其中的草原韵味与生态理念打动，认为与其产品定位和理念高度契合，主动提出定制需求。
当“有新订单了”的消息传遍村落，连一直默默埋头刺绣的娜孜古丽都停下针线，脸上露出了被认可的灿烂笑容。
▲中欧商学院HEMBA22级1班公益服务队参与共建公共空间
对新疆山水环保中心而言，这份合作的意义远不止一次商业对接。它更像一束光，照亮了牧区可持续发展的新方向，让所有人都看到：当传统手艺与生态保护相结合，当外界的关注与牧民的坚守相呼应，这片草原上的生计之路，会越走越宽。
7月，在中华环境保护基金会美团外卖青山公益专项基金的支持下，由村民自主申请开发的包括黑肥皂、刺绣、羊皮制作等游客体验工具材料，送到了江布塔斯。
当村民们看着这些全新的物资时，眼中瞬间亮起惊喜的光，常年与草原、牛羊为伴的双手，终于有了新的施展舞台，内心的激动溢于言表。
▲中华环保基金会来到江布塔斯村调研
整个7月份，谢红梅的行程很紧张。她要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以观察者的身份协助村集体完成3波客人的接待工作，并和村集体一起接收、分配一批新到的黑肥皂制作和刺绣材料、工具包，还要组织妇女们一起商量如何完成订单。
▲在村委会组织妇女们一起商量如何完成订单
在出差结束前一天，谢红梅见到了牧民什南，这个晒得十分黝黑的，与其他牧民相比稍显瘦削的哈萨克男人是最早一批响应生态保护的村民。
在这么多年放牧的过程中，什南深刻看见了草场和环境的变化，天天与自然打交道的他也担忧草场的未来。
这次谢红梅准备好了牧草的照片册给什南，她希望什南下一次再上山的时候，观察一下今年牧草的生长情况是否有新的变化。
简短交流之后，接过照片，什南再次骑着摩托车驶向远方，向着三道海子深处行进而去。
生态和生计如何平衡共生的问题，江布塔斯用行动书写了自己的答卷。
绿色的草原、彩色的绣线，厚重的哈萨克族文化，连同这里人们的故事，正伴随着悠扬的冬不拉旋律，走向更远的世界。
-END-
主 编：穆尼热
副 主 编：努尔扎代木、热依莎、麦迪娜依
作 者：依力米努尔、许露琪
排 版：叶雯菲
后 台：耿美静
图片来源：新疆山水环保中心